1905電影網專稿 你還在為卷不動而瘋狂內耗嗎?還在為理想蒙塵而感到懷才不遇嗎?還在為日漸失去競爭力而感到年齡焦慮嗎?脆皮青年吳迪為你親身示范,即便愛情無疾而終、事業毫無起色、父輩各種嫌棄,也能在躺平人生中一笑了之。
電影《走走停停》在第十四屆北京國際電影節一舉拿下三項大獎。影評人閔思嘉在提前觀影后寫道:“龍飛導演拍出的是一種帶有生活毛邊的喜劇感,既有這種輕巧的輕松時刻,也有富有生活感的肌理。”
在電影中,有一股來自川渝的松弛感,很多喜劇的部分十分輕盈。不同于有著強烈沖突或者高概念設定的喜劇,《走走停停》就好像生活安上了一個攝像頭。
觀眾可以在片中看到很多輕盈、微小的生活片段。例如胡歌作為一個回到家的好似沒有志氣的青年,他會用腳去開遙控器。甚至他們的爸爸在對他們的兒女進行權力斗爭的時候,他會總是端著一個茶缸子或者拿著一個小風扇給自己吹涼......
這不就是一種“生活的毛邊”嗎?“毛邊”這個詞好似在說衣服的線頭時而摩擦著我們的皮膚,同時 “毛邊”也是一種看待生活中細小矛盾和摩擦的態度。當吳迪這個人物回到家時,他的父母其實并不是很高興的。也許編劇可以把父母和吳迪之間寫成很大的矛盾或者是鬧劇場景,但在影片中,它卻變成了一些小場景。比如說吳迪的父親幫他去找工作,拎著一瓶酒上門宣揚自己多有面子,但最后的結果卻是讓人啼笑皆非。從中能看出在他們上一代和下一代人之間的關系當中,四川人的一種“湊合過”“差不多活”的生活態度,也是一種生活智慧。
用“生活流”來形容這部影片最為合適不過了。還記得電影《愛情神話》上映時,有觀眾表示這是一部滬上生活夾雜著喜劇元素的電影。《愛情神話》因為馬伊俐和徐崢的這對關系,讓觀眾看到了理想化愛情當中其實是存在現實部分的,是有一點“反愛情”的。
《走走停停》或許也是一種“家庭神話”,因為它其實里面有一些反家庭的部分。飯桌其實就是一個能展現權力關系的存在,電影中很多喜劇元素恰好發生在飯桌上。當父母要掀桌的時候,金靖會用她的武力值解決這場鬧劇,而胡歌也會用他比較窩囊廢和逃避的方式化解掉這種沖突。
這些方式帶著一種Z世代的生活態度,觀眾可以在其中看到胡歌和金靖可以選擇自己新的人生方向,在一種看似自由松散的家庭關系中間找到自己的生活空間。這其實是現代社會下一種沒有那么緊繃的、普遍的狀態。這也是很多觀眾會在看完預告之后調侃“胡歌為了拍好這部劇,起碼是偷偷觀察了我三年”。
在影片中,高圓圓飾演的馮柳柳用攝影機一直在記錄吳迪返鄉之后的生活瑣碎,影片內外,似乎都一直處于一個“開機”的狀態。而開機,在制造出影片中令人啼笑皆非的梗之外,其實也顯示著多面的現實。
面對鏡頭,吳迪會假裝把獎狀和獎杯都擺好,在馮柳柳拿起攝影機的時候,不經意地走到鏡頭前開始他的表演。
這其實是經常被討論的,人們從大城市返鄉的話題下,一代年輕人身上可能會存在的某種“包袱”——我雖然從大城市回來了,但我沒在大城市白呆這么多年。
再比如,在吳迪與馮柳柳之間,顯然暗藏情愫,但是吳迪卻總是在吐露心聲時顯得有一點點尷尬,甚至說有一點點滑稽。
在尷尬和滑稽下很重要的一層原因,其實來自于胡歌對吳迪的塑造。吳迪從大城市返鄉,所以他在面對馮柳柳時下意識說的是夾生的“川味普通話”,這種略帶川味的普通話,就是他身上帶著大都市留給他的影子。
近兩年無論是電視劇,還是電影作品,其實有很多都在呈現青年人從大城市返鄉回流的主題,也有不少來自市場的聲音,質疑著創作者真的能理解“打工人”的三十五歲危機嗎?
透過這些聲音,《走走停停》它最珍貴,或者說最不同的地方就是在于——電影事兒小,生活事兒大。對于一大部分青年人來說,大城市仍然意味著廣闊的生活藍圖,只要在大城市,只要能熬住苦,就一定能獲得世俗意義上的成功——金錢、權利、眾人的艷羨……
但是又有多少這些在大城市奮斗著的青年人們,在夜晚八九點之后踏上返回出租屋的=地鐵,在十點鐘風塵仆仆趕回家,開啟屬于自己的“夜生活”。
一檔訪談節目中,李雪琴提到,在自己的老家,是沒有便利店,也是沒有夜生活的。不是城市功能不完備,而是在這里生活的人們,不需要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,和燈紅酒綠的點夜生活。
影片中,返鄉后的吳迪進入了一個人情世故更緊密的小世界,那種在思想中可能是負擔的親密關系,反而在現實中,成為了最親切的鄉音。
影片用一些詼諧的方式去解釋了這種有一點困頓,但是又獲得了片刻自由的狀態。更重要的是,吳迪更理解了自己的家人,也明白了更適合自己的路。
走走停停,這種在大城市中似乎格格不入的狀態,可能正是生活的正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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